馇子,是满族传统食品酸汤子经过机械化批量生产的衍生品。作为丹东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今年已经70岁的王忠文在民间被称作“馇子王”。30岁那年,王忠文作为技术骨干被生产队安排到馇子加工房做馇子。进了加工房的第一天,老师傅就把王忠文和其他三个徒弟叫到身边嘱咐一番:“做馇子,不能偷工减料不能糊弄,尤其是玉米粒,必须要发酵好了才能加工。”10年后,生产队解体,老师傅作古,步入中年的王忠文便带着师傅传下来的饸饹床开始了馇子的小作坊生产。后来,更为先进的馇子加工设备陆续被使用,但王忠文却保持着最初的习惯,每天都要用饸饹床压出百八十斤短馇子,然后赶着毛驴车走街串巷去贩卖;尽管适当的添加剂已经被允许加入到馇子里,但王忠文依然坚持着用自然发酵的方法来加工馇子。如今,王忠文已经70岁,馇子、毛驴和饸饹床整整伴随了他40年,成为他40年的人生标配。王忠文深知,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儿孙后代不会再有人去赶着毛驴车走街串巷卖馇子,甚至那个有100多年历史的饸饹床也会消失,但是,王忠文希望儿孙后代能将自然发酵做馇子的方法一直延续下去。
凌晨2点起床、2点半准时生火,这些习惯,王忠文已经坚持了40年。
大约凌晨3点,机器加工的成批量馇子陆续出锅。
王忠文的儿子女儿女婿会在凌晨3点之前来到馇子加工房。
由机器加工出来的馇子被装进袋里。
这架饸饹床已经被王忠文使用了40年。王忠文说这架饸饹床是馇子的象征,至少有100年历史。“40年前生产队解体的时候师傅留给我,那年师傅71岁,这架饸饹床传到他的时候是第二代,但师傅没有后人,就把饸饹床交给了我,他跟我说,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这架饸饹床。”
当大批量的机压馇子被运走之后,王忠文才能和大女儿一起用饸饹床压小批量的短馇子。
饸饹床压出馇子瞬间。
只要身体无碍只要天气正常,王忠文都会把饸饹床压出的百八十斤馇子装上毛驴车走街串巷去贩卖。
王忠文做馇子40年,无论在生产队还是自己单干,赶着毛驴车卖馇子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图为王忠文赶着毛驴车行驶在公路上。
只要王忠文和他的毛驴车出现,周围十里八村的人就知道饸饹床压的馇子来了。
只要王忠文出现,周围就会呼啦啦地围上买馇子的人。“都认识我啊,
都知道老王头来了,老王头的馇子来了。不用吆喝,我在这站着就行。”
馇子卖得差不多的时候,王忠文会插空跟老主顾开开玩笑。
仅仅用了两个小时,一百斤馇子便销售一空。王忠文带着卖馇子的200元收入准备回家。
这是王忠文30年单干中用过的第三头毛驴。说起毛驴,王忠文的语气中有些唏嘘,“这有可能是我这辈子使用的最后一头毛驴了......”
回到家里,王忠文惦记着发酵池里玉米发酵得怎样了。王忠文说,“当初我带俺家的几个孩子做馇子没少呛呛,我坚决反对使用添加剂,就按老办法发酵,最后他们没犟过我。现在怎么样?听我的是不是就对了?老办法发酵虽然慢,但价格高,一样不少挣。”
不使用添加剂,玉米粒在夏天的发酵周期大约为一周,到了冬天则需要半个月。图为发酵好的玉米粒。
闲下来的时候,王忠文会抱着小孙子到加工房。“就算他长大了不干这一行,也得知道真正的馇子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是一张不完整的全家福。拍这张照片的时候,王忠文的大女婿、二女儿和二女婿都在市场忙。王忠文说,“白天的时候,一家人根本聚不齐,家里家外分开忙,不能断流。”
王忠文心里很清楚,迟早有一天,饸饹床和毛驴车是传不下去的,但他希望至少自然发酵做馇子的方法能一直传下去。图为王忠文的二女儿和女婿在集市上销售馇子。
棋簿紫原创纪实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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